因为刚才那群人的前车之鉴,和之前遇到山匪被打劫等一系列的事情,姜云姝一行人深刻明白了什么叫作财不外露。
此时也狠下心,虽然有余粮,也没有拿出粮食来救济那些饥饿的人。
姜云舒也没有分发太多的粮食给众人,众人也都并不知道姜云姝的秘密,所以一直怀着只有这么多粮食的心情,非常的珍惜它们。
大家也都吃的不多,只是为了维持体力,没有大鱼大肉,母亲们也都很下心,不让自己的孩子吃饱喝好。
这样几天下来,每个人都被饿的面黄肌瘦,身上也是尘土飞扬,看起来与逃荒的人并无不同。
看到大家都警惕了起来,姜云姝也稍稍安心。
又到了中午停下来休息吃饭的时候,大家找了个隐蔽的地方,躲起来拿出粮食,架上火烧饭。
萧誉司似是上次与姜云姝交了一些心,这几天每每有机会就凑上来和她聊天,就连这样休息,吃饭的时间也不放过。
现在这种艰难的时候,大家也不讲究什么公筷私筷,有的吃就不错了。
二人也放下往日的架子,直接坐在石头上对着吃饭。
不过一个是慢条斯理,一个则是狼吞虎咽。
姜云姝每每看到就教训萧誉司:“你看看你那吃相,有一个王公贵胄的样子吗?”
萧誉司却满不在意:“现在大家都是逃荒的灾民,还讲究什么礼仪和排面,这样吃才是最畅快的。”
“你说的也有道理,以后我们到了你的国家,我父亲便是一介布衣,我也不再是那骄傲尊贵的姜家大小姐。”姜云姝畅想着以后的生活,可萧誉司听了却暗自沉默了下来。
姜云姝好像没有察觉到萧誉司低沉下来的情绪,滔滔不绝的讲着:“不过话说回来,过着平民百姓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,少了那些尔虞我诈,说不定我还能像你现在吃饭这样,活得更畅快些。”
“不过,我可绝不会像你这样没吃相,讨人嫌。”
听了这句英语人的话,萧誉司的心绪才回笼:“你懂什么?这叫吃的香,长辈看了也都是夸我的。”
听到这句强词夺理的话,姜云舒撇了撇嘴。
萧誉司却擦了擦嘴,用羡慕的语气感叹道:“你们家真好,父母恩爱,兄弟姐妹友善和气,有问题互相帮忙,有困难就一起扛,有快乐一起分享。”
“那是自然我的爹娘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爹娘,我的哥哥也都很宠我。”听到他夸自己的家人,姜云姝骄傲的数着家人的优点。
隔了一会儿,她又问萧誉司:“不过,我从来没听你谈论过你的父母和兄弟姐妹,他们怎么样,对你好吗?你来与国做质子这么多年,他们一定很想你吧,现在你回去了,他们看到你肯定会很开心的。”
“我的父亲可是皇帝,他有许多的女人,受他宠爱的女人可以欺负不受宠的女人,权力大的女人也可以欺负权力小的女人,我娘身为贵妃也要天天提防,而我从小就是在这样充满算计和阴谋中长大的,哪有什么亲情可言?”
萧誉司谈起自己的家人,则是一阵唏嘘。
最后他用一种悲伤的眼神看着姜云姝,对她说:“皇室子弟哪有什么亲情可言,有的只不过是权力的争夺罢了。”
姜云姝越听越伤心,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。她知道这世上的家庭不都是充满温暖的,可也没想过会如此冷漠,她不敢想象萧誉司是怎么躲过那些明枪暗箭,跌跌撞撞的长大成人的。
平时伶牙俐齿的她,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也不知道怎么说,只轻轻地抚了抚萧誉司的背,作为安慰。
姜沐阳也察觉到了两人的亲近,可每每和父亲母亲说起两人却不当回事,只当是两个小孩子玩的好,没有想那么多。
可姜沐阳自从上次听了姜怀宇的话,就记下了。现在看到两人越走越近,心里很是焦虑,但又摸不准为什么,也不敢贸然行动,只期盼着姜怀宇赶快回来,两人也好坐下来商量商量。
就这样又走了几天,眼看就快要到靖国和羽国的交界处。
比起姜家人逃荒,冷冻挨饿的痛苦,沈鸣谦所受的处罚似乎更加具有压迫感。
自突破包围圈之后,沈明谦带着为数不多的士兵匆忙下山,生怕将家人追上来,把他一刀杀死,报仇雪恨。几个人慌不择路,沼泽里又陷进去了两个人,沈鸣谦本来没有中箭受伤,却因为没有看清路重重的摔了一跤,摔的他差点半身不遂,腿上肿了好大一块。
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回了京城,却又因自己打了败仗,沈鸣谦心虚,怕被责罚,迟迟不敢去见七皇子。
他在家里躺了好几日,等伤养的差不多,才敢去登七皇子的府门。
一到堂上,七皇子瞧见他这唯唯诺诺的样子,就知道事情又失败了。
七皇子心里气愤不已,摔了手边的茶碗,又亲自拿着鞭子,对沈明谦抽了好几下。
沈鸣谦嘴里不断求饶:“殿下,您大人有大量,饶了我吧,这次实在是他们姜家太过狡猾。”
七皇子打累了,停了手,指着沈鸣谦骂道:“失败了,你还敢有脸回来?怎么不一头撞死在树上,枉我费尽心力给你了那么多兵。”
沈明谦见状跪起来,向七皇子保证道:“殿下,额,下次,下次我一定把他们姜家一网打尽,提着他们的人头来见你。”
“给我滚开,你这样的蠢材,还要我再给你多少次机会?”说着,七皇子又朝他身上抽了一鞭子。
沈鸣谦挨了一顿打,灰溜溜地回了家。
“姜家这伙子贱人,看我东山再起,一定把你们全都杀了”他趴在马车上,嘴里还不停的咒骂着。
第二天上朝,皇帝发了怒。
他把奏折摔到大臣面前:“看看,这都是众卿给朕办的好事,灾荒闹成这样,灾民都流进京城了,暴乱更是一天比一天多,一日比一日严重。等明天,这伙贼人是不是还要闯进这皇宫大内,来威胁朕的性命?”
“户部呢,户部这群老东西都是干什么吃的?”
沈鸣谦眼珠子一转,走上前奏道:“陛下息怒,这都是因为那姜家人逃跑,把户部的钱都卷走了,这才遇上饥荒,却没法子赈灾。”